20151029

曖昧的鋼索

你一定記得,曖昧的時候,整個人都活了起來的感覺。

=====就連老娘(天那我真的可以自稱老娘了因為我是娘沒錯)(但我沒有要自稱只是想寫來玩玩)(以前看年輕少女自稱老娘覺得莫名其妙)(好啦這次括弧太多,分隔線也太長了)都沒忘的分隔線=====

會有人說,這太好玩了,真希望可以一直曖昧下去。

這也有點像賭博,賭注必得大到你有點痛感,否則不夠刺激,但也不能大到傾家蕩產,無以為繼。

只是交換隻字片語,就可以讓時間過得飛快,幾個小時來回數十封email,數百條LINE,話永遠都說不完;每到約會前你精心打扮,縝密計劃,不想壞了自己的形象的同時,又想多敲開一點對方的蛋殼。

我們的毛細孔張開、汗毛豎立,我們想捕捉對方的言語行為,偵測底下的細微含意。且每一字句動作那必得有含意,不然就不成其為曖昧了。

我們也試著做些會壞了規矩的事,做些本來你不敢做,或不敢讓別人對你做的事,我們緊張、心跳加速,期待某些事情發生,卻又想把握住底線,不能退讓太多。

可是阿曖昧,究其本質就是有期限的。因為我們的刺激、緊張、興奮、快樂,都是來自於不確定性。

我們在不確定裡撈阿撈的,想要找出他在意我,喜歡我的表現,我要度量他喜歡我多少,喜歡我哪裡,我們有沒有要進入愛情的棋局。

這有點像在走鋼索,你緊張萬分,你專注、小心翼翼,同時也享受並體驗每一刻,還在可以無限重溫迴圈放大。可是不會有人想一輩子走在鋼索上,我們都需要走到另一端休息一下。否則你解開了所有不確定性,就非得再走上另一條鋼索,換個人曖昧,才能重新感受到樂趣。

或者,另一個可能性是,我們跌了下來。發現對方終究沒有我想的那麼喜歡我,他沒有要和我在一起。你可能覺得被辜負了,受傷了,可是那還算好。你摔下來,不會死,你發現這鋼索原來離地不遠,不必氣自己怎麼付出這麼多,沒搶在他縮手之前退出。你可以反過來想,他喊停想必是他認為我們不適合,我若跟別人曖昧,發現我們不適合,我也是要喊停的,這時喊停還不遲。

另一個可能性是,你就是那個從夢裡醒過來的人。你經歷了彼此試探,聽多了恭維,輕描淡寫的約會,和拋磚引玉式的甜言蜜語。說到底,跟這個人在一起還挺愉快的,可就是少了點什麼,讓你不想進入下一步。

你也不用負責任的,你知道,如果你不想要了,那他就再也約不出你來。或者你會從以往每天都回他兩句LINE、變成只在他Facebook動態按讚的點頭之交。然後他就會得到暗示,過沒多久,你還可以在他跟別人約會的照片上問他是去哪家餐廳,你們都輕飄飄地,安全地,從鋼索上下到平地。

原刊於姊妹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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