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色地帶

事件起於W看到她男友和女同事的email往來，那言語你現在可以說什麼都沒有，但也不是以後都也不會有的那種。

＝＝＝＝＝人不要自找麻煩的分隔線＝＝＝＝＝

我用「看到」這個中性的詞彙，其實當然你可以深究，為什麼會看到呢？是不小心看到、有點故意地去瞄，還是特意在電腦裡翻找？每次W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時候，總是可以看到一些蛛絲馬跡，這些露出來的線頭就像剛要結痂的疤，癢得很，引誘妳去摳去揭。過程誰都知道會痛，痛裡面又有快感，見生鮮活潑的血肉，見到應該埋藏底下的過去（也許是和以前那個誰的合照），也見到癒合到一半的現在，肉的上頭慢慢長出皮膚來，顏色也和周圍的皮膚不相同，更活生生一點(那女的怎麼嵌進我和男友無縫的生活裡，又彷彿已經生長了一陣子)。


不算頻繁的Gmail串 ，有他們互相問好（"How've you been?"），閒聊（"Do you like cheese cake?"），還有一方有點心情不好時另一方的關心（"Are you ok?"）。整串信看遍了其實沒有什麼可以拿來質問的具體事證，W一邊說服自己很無聊，一邊確實地憂鬱起來。看他的信是她理虧，另外她完全可以想像男友把這些斥為無稽之談，皺起眉頭用那種妳怎麼還不瞭解我最討厭女友這樣的口氣對她說，「妳好無聊。」


對於這種情況我很難提出建言，主要是因為我從來沒想過這件事。經驗裡，男友不在場時手機響了我不會接，也不會拿起來看是誰。男友離開電腦前，筆電螢幕我會往下蓋，桌電螢幕我會關掉電源。如果我要用男友電腦，發現他瀏覽器還登入某些網站，我都會好像自己不小心開了有人在用的廁所門一樣，慌忙關起來（飛快按下右上角登出）。我沒有好奇心嗎？有阿，但表現得很坦蕩，問題都從正面來的。我從來不認為男友會在我背後亂搞嗎？怎麼可能這麼天真，只是對捉姦沒興趣而已，若真的出軌要來分手再來看要怎麼辦就好了，二人相處時若我不感覺感情有變，我不會去假設他有背著我幹嘛。另外當然是因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，隱私對我而言是一件非常需要尊重的事情，那是關係裡我們是否對等而健全的一個指標。所以我能給的最好的建議當然就是 不要再不小心/故意看到任何東西了，但對愛胡思亂想又沒有安全感的W來說著實困難。


因為我對看對方東西的看法很簡單就是不要看，所以我們今天其實是要談一個灰色地帶。其實妳的男友/你的女友，妳/你自己在感情之餘或許都存在著一個灰色地帶。我們愛著對方，但同時也會受其他人吸引，吸引的程度不一。有些時候你只是覺得這女生可愛，有時候妳會想「假如我沒有男友的話，.....」，有的時候是妳發現妳跟這個人聊得很來很適合，有的時候你知道這女生就是我的菜，而且我可能也是她的菜。


這些時候你和這些人的來往上出現一個灰色地帶。一邊是自己的男女朋友，一邊是從來沒想過要要改動關係的朋友/同事/認識的人，然後中間灰色的，是你沒有要逾矩，但因受對方吸引而得到比較好/特殊待遇的那些人。 你付出稍多的關心，稍多的注意力，寫的信/回的msn都稍長，言語間若仔細推敲可找到好感的浮水印，但它只會是灰色的，因為你沒有要改朝換代的意思，只是在自己的變愛與自己無關戀愛的黑白生活裡，輕輕把中間調合起來染出一點非黑非白。這灰色地帶我認為是該被容許的，你不能限制對方不能有異性朋友，也不能限制對方/對方的異性朋友必須毫無魅力（從正面的觀點，「如果我男友不是一個有魅力的人，我也不會受他吸引」），你能做的事實上只是讓他愛你而已，他的灰色就由他去。


不過，理智上可以容許對方擁有的空間，情感上沒那麼容易做到。 也就是說，你若看到了對方的灰色信件，你理智上可以明白這沒什麼，情感上已經受到困擾。但假如小新的爸爸在公司裡和年輕的女同事聊天心花怒放，美冴難道有必要在公司裝個攝影機看他們聊天就要恨得牙癢癢嗎？

不如把這灰色當作地震能量的正常釋放，有也是正常的，感覺不到或感覺到了也都是正常的，沒必要去確認或者認為這是山雨欲來的前兆。來了再說吧。


＝＝＝題外話＝＝＝
突然想到會不會正在閱讀的讀者中，還有一些堅持相信人一次只會喜歡一個人，喜歡上一個人之後，眼中應該都看不到其他人的純情派。我無意與你們辯駁，若你們喜歡上一個人之後，看其他人都變成豬頭也沒什麼不好。